【敢死队】One Last Danse

BarneyXChristmas

我就是要苏老爷怎么地!!!!!!!谁都管不了我!!!!!!(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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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宽阔的梨状穹顶,文艺复兴初期的天花板壁画经过修复后灵动得无可挑剔,大量繁复的立体浮雕在每一根梁柱上显得巨细无遗。到场宾客无一不经盛装打扮。男士一律身着量身订制的上等毛呢西装内搭丝绸衬衫,女人们各式礼服裙的刺绣荷叶边于离地面一公分处摇摇曳曳,今年秋季的新款香水在空气里留下苦桔和睡莲尾调余香。到当今,所谓舞会,不过成了政要和上流社会进行暗地交易的华丽幌子。整个会场里的气氛正如同每个人礼节性寒暄下收起的尖牙那般,离图穷匕见只有一步距离。


“每层平均四十个警卫。主场那天保守估计会超过两百人。国家首席会面也轮不上这架势。”

“宴会厅的十二根大理石柱倒是很适合打掩护。看来这次得准备四箱爆破弹了。”

“最好霰弹枪也带上,在北非的那次可是帮了大忙。”

“我会的。说说楼顶的情况。——谢谢你,麻烦了。”

一身羊毛料黑西装的美国老绅士将手中见底的鸡尾酒杯放上服务生的托盘,然后微微一颔首,配合上的微笑天衣无缝。他身旁的英国男人也穿着剪裁利落的藏青暗纹外套,待服务生走远,转过头压低声音继续分析整个酒店设施的布局。脸上表情轻松得就好像在谈论新上市的车型。

“……三楼的通风口直接连到楼顶,空降是最好的选择了。”

“那么下水道留给你来爬,my young boy。”

“在那之前请让我打爆你的老脸。”

“喔,谢谢你喜欢我的老脸。”

“你这个不要脸的——对不起小姐,请等我一分钟。顺便一提,你的项链和绿眼睛真是太相配了。”

英国人在听见那句“请问先生有时间陪我跳这首曲子吗?”的时候及时地收住了那句十分有损绅士风度的咒骂,朝向前来主动邀舞的女孩笑得露出牙齿,迷人的蓝灰色眼睛在阴影里闪闪发光。

身穿天鹅绒墨绿长裙的年轻女孩或许是因为教养良好,并没有露出特别失望或是尴尬的表情,她冲着Christmas点点头。

“该道歉的是我,抱歉打扰了您和父亲的下午茶时间。”

两个特种兵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

黑色西装和酒红色领带的搭配本身就显得老气,而且自家队长鬓角增生的银灰色日渐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了每一根发梢。再加上身旁常驻的战友自幼便继承了大英帝国的优良脱发基因,在这方面完全失去了可比性后,两个人站在一起,看上去确实会像一对年龄差距不大的父子。

Barney不动声色地挑起眉毛,厚唇向上弯起,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用慈爱来形容。

“去吧Lee,爸爸允许你和这位小姐跳一支舞。”


回到酒店提供的房间里,美国老兵扯开脖子上的真丝领带往床上一丢,正准备往沙发上躺,就被一盒什么东西打在了胸口。男人随手拿起盒子看了一眼上面的字。

“今年的圣诞礼物来得这么早?”

“闭嘴。”

紧接着就是一打旧报纸砸到胸口。人高马大的英国军人对他露出小虎牙。

“老笨蛋,去镜子前坐好。给你染头发。”


半个世纪说长不长,但时间积淀下来的灰尘足够掩埋了过往也足够染白了少年头。当你拨开一个老人的发根会看见他经历过的所有,被藏在日渐松弛的皮肤下显得无能为力。

Christmas见过Barney三十多岁当兵时的照片。那时候的军人,年轻,英俊,有一双目光忧郁的大眼睛,一头浓密黑发微微卷翘的弧度和他长长的睫毛一样灵动。

(他曾经拿着那张照片去嘲笑他的老伙伴:“哈哈哈哈眼皮下垂居然不是天生的吗哈哈哈哈?!”,然后就收到了“可惜有人秃就是天生的呀。”的有力反击。)

而当下眼前的这个男人,比起照片上的青年要老了许多,成熟了许多。或者说是更加温和,更加从容。那双黑眼睛里曾经咄咄逼人的英气也早就融化成淡然的意味。他看上去每时每刻都是无懈可击的沉着。

如果他脖子上没有裹着报纸的话。


Christmas拿着一把沾满染发膏的细齿木梳一点一点梳顺他粗硬干燥的头发,然后再从前额慢慢向后划去,动作小心翼翼得如同擦拭心爱的军刀。自家队长的脖子上被他围了好几层旧报纸,坐在椅子上老老实实任他摆布,脸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一小块黑色的染料。

“You know what,今天真他妈丢死人,跳舞时那姑娘还问我为什么我跟你长得一点都不像。我之前就跟你讲过不要买那套黑的,从独立战争时期穿越过来的老古董都比你潮。头发也是,被人倒了一脑袋石灰粉似的竟然敢出门——卧槽这什么时候沾上脏了的你看你真是蠢毙……”

英国军人拿起湿毛巾擦掉他脸庞上的那一块污渍,不经意间抬起头,才发现镜子里的老兵一直在望着他。淡淡的,温柔的眼神。

他说,靠近点,Lee,有话跟你说。

他那年轻的男孩习惯性地听话地俯下身去。

他转过脸来吻他。


事实证明把头发染黑之后还是有成效的,到了举办正式舞会那天再也没有前来搭讪的女孩把两人认成父子或者是叔侄。

距前来接应的直升机降落时间还有十分钟,上一曲结束,舞池里的人逐渐散去。英国男人抿住的嘴唇微微发白,Barney一眼看出他脸色中极力遮掩的紧张,于是弯起唇角微笑起来。

五十年代的绅士脱下戴在右手的白色棉质手套,伸出手微微欠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乌黑的头发在暖光源的照射下如同他卷翘的睫毛一样不可挑剔。

“可以有幸请你跳一支舞吗,年轻的先生?”

英国军人眨了眨眼睛,几乎是不可觉察的,他的眉梢放松下来。然后同样报以一个优雅的微笑。

“My pleasure。”


灯光耀眼。乐声悠扬。距离混乱爆发还有五分钟。

他将手搭上他摊开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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